《一步之遥》是一部只属于姜文的狂想曲,天马行空而且放肆张扬。

 

《一步之遥》不完全是《让子弹飞》的续集,它像是杂糅了《太阳照常升起》的天马行空和《让子弹飞》的张狂放肆。影片的故事看似简单,但你要弄懂姜文在表达什么,却需要动点脑子,甚至要开脑洞。就像影片末尾一样,马走日一路从上海驾车驰往福建土楼,翻了一个山坡就到了内蒙古草原上。对于大多数观众来说,要想看懂姜文编织这个的电影梦境,怕是要像葛优所说:“回去得好好琢磨琢磨。”

 

 

故事 基于民国奇案“枪毙闫瑞生”

《一步之遥》改编自历史真实事件,1920年,毕业于震旦大学的洋行白领阎瑞生因为吃喝嫖赌背上巨债,在他见到当时腰缠万贯上海“花国总统”王莲英,生出歹心,和吴春芳一起将她勒死抢走财物。后阎瑞生在徐州火车站被捕,两人被判处死刑。案件轰动一时,成为了街头巷尾人们的谈资,也变成了艺术家们的创作灵感,不仅有京剧演员将其改编成“文明戏”,中国第一部无声故事片《阎瑞生》就改编于此。因此说,姜文的这一次改编既是延续《让子弹飞》的民国风,也有向早期中国电影人进行致敬的部分。

电影中,姜文饰演的马走日和葛优饰演的项飞田是一对莫逆之交,后者是法租界警长,两人都属于满人后代,算得上是一方权贵。文章饰演的军阀之子武七交横跋扈,他找到马走日,希望他帮忙自己洗刷被一位意大利妇人拒绝的耻辱,并且将父亲大军阀的军费就“洗白”。马走日想到了一个办法——花域选美(历史上叫“花国选美”,花国,旧指妓女行)。

马走日和项飞田一手操办的“花域选举”让舒淇扮演的完颜英再次成为“花域总统”,也让她爱上了魅力十足的马走日。至于原因,姜文用一句旁白交待了过去。在一段浪漫的月亮旅途之后,马走日意外地发现,完颜英死了。于是,他找到自己过去的同学,周韵饰演的武六寻求帮忙。武六是武七的姐姐,一个企图成为中国卢米埃尔的女子。故事从这里开始,走入了属于姜文的狂想曲范畴。

拍摄 致敬《教父》、早期无声电影

影片开头便交待武七找马走日帮忙的故事背景,这个段落完全按照《教父》经典的过肩镜头手法拍摄,观众看着武七表情丰富地口若悬河诉苦,“教父”马走日渐渐地现出一个背影。当镜头对准马走日时,他穿着和教父柯里昂(马龙·白兰度)一模一样的西装,只是怀里的猫变成了兔子。可以说,从电影一开始姜文就在编织属于自己的电影梦。

影片前半段的“花域总统”选举就像是一场好莱坞黄金年代的歌曲秀,而周韵扮演的武七将整个选举过程、完颜英死亡、马走日被捕拍成无声黑白片,让人无法不想起中国第一部无声故事片《阎瑞生》。

除了几位主演之外,王志文饰演的王天王用文明戏的方式展现“枪毙阎瑞生”,应该就是影射夏月珊、夏月润兄弟俩的文明戏《阎瑞生》;刘利年饰演的武大帅以及洪晃饰演的覃老师都特点鲜明,三位演员表演值得称赞。武大帅一口山东口音,是大家印象中的那种大军阀,他对娶小老婆有着独到见解;而覃老师深谙爱情真谛,还是一位扛得起机关枪的猛士。只不过,最性感的舒淇小姐不仅影片前半段就香消玉损,而且给她配音的演员还有些播音腔。

审查 大腿还在、文章还在

在经过了“审查风波”之后,观众自然好奇影片会变成什么样?从时长上看,拿到“龙标”的公映版本成片时间长度和以前公布的一样仍旧是2小时20分。从成片看,原本预告片中透露的影片开头由“每个人都有童年,我的中年却是在上海度过的”作为开篇,而现在变成了一段“To be or not to be”的独白,模糊了时间概念和历史背景,也弄糊涂了观众。

网络上流传一份“审查意见”,其中指出了几点修改建议。经典的镜头穿越大腿镜头得到了保留,传说中会消失的文章和那英的戏份看不出有所删减,反而是葛优饰演的项飞田戏份并不突出,并且他还在影片最后留下了一个,非常令人意外的造型出现在银幕上。

总体来说,《一步之遥》的修改集中在旁白和配音上。事实上,成片中有关“花国总统”的台词都修改为了“花域总统”,可是在片中报纸上的字样依然是前者。此外,参赛者名字在字幕上从“青龙”变成了“青卢”,“白虎”变成了“白狐”,但念出来还是前者,而且英文名字并没有改变。牛犇饰演角色的那句“阅尽人间春色,丧失生活信心”也依然存在着,念得铿将有力。

可以理解的是,在《让子弹飞》之后,很多观众对姜文的作品增添了一份期待,他们希望从影片的每个细节中,寻觅有关影射历史或者现实的痕迹。对于一位导演来说,或许不是他的本意。可以预见的是,《一步之遥》上映后,影片糅杂的海量细节与多样类型会阻碍一部分观众的欣赏,对影片剧情的解读文章或许也会层出不穷。

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部只属于姜文的狂想曲,天马行空而且放肆张扬,就像马走日在片中说的那句台词那样:“我还是一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