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国际电影节:地位依旧尴尬 艺术依旧坚持

第十四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于2011年6月19日晚在上海闭幕,各项大奖逐一揭晓。虽然最终最佳影片被来自土耳其的《伤不起的女人》摘得,但是本次电影节上华语影片仍然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主竞赛单元的九项大奖中有五项被华语片获得。已经走过十四个年头的上海电影节仍然在坚持着它文艺片受重视的传统,虽然在影响力上依旧略显尴尬,但是这一电影节对于中国电影的作用和地位仍然不可小视。

星光略显黯淡 差距依然明显

在金鸡百花和长春国际电影节萎靡不振的情况下,上海国际电影节承担了更多中国电影人和影迷的期待。这个中国唯一获得国际电影制片人协会认可的国际A类电影节虽然已经走过了14个年头,可是关于这个电影节的真正影响力,却是一直备受质疑。就本届电影节而言,在评委方面选用了好莱坞著名导演巴里•莱文森为首的国际评审团,阵容不能说不够强大。但遗憾的是,在体现一个电影节影响力的红地毯上,本届上海电影节延续了往届国际明星星光暗淡的尴尬。当今世界级的当红明星依旧稀少,吸引记者和影迷眼球的依旧是那些国内的明星。尤其是两个“冰冰”一路从国外走回国内,依旧成为关注焦点,其中一个还不惜走上两回,来满足媒体和粉丝的热情。在这里,这条以“国际”冠名的红地毯和国内其他电影节的红地毯几乎没什么区别。

如果说,演员明星仅仅体现的是一个国际电影节的外表的话,那么参赛影片体现的就是一个电影节真正的实力。但在一方面,上海电影节可能面临更多的无奈。由于国际A类电影节的排他性,优秀的电影都更倾向于去几个老牌电影节参加竞赛,而忽视了这种影响力不足的评选。用某位参与多年选片工作的幕后工作人员的话说,“上海电影节的竞赛片永远是三大、四大、五大电影节挑剩下的,这是永远也摆脱不了尴尬。”本届上海电影节最终入围金爵奖的16部影片虽然来自世界各个大洲的多个国家,但是在影片的影响力上都难言重要。其中来自葡萄牙的《扭曲的时光》和来自德国的《双重罪》以及来自中国的《肩上蝶》几部影片的导演算是相对比较知名的,但也是对于大多数观众而言还是相对陌生。就这一点而言,恰恰又是上海电影节难以跨越的一个“悖论”:无法吸引大牌明星和导演的作品,使得电影节的影响力难以扩大;而这种影响力又使得这个电影节吸引力难以增强。说到底,上海电影节最大的问题,也许不是来得明星太少,而是在国际性与专业性方面,与世界一流尚有不小的差距。

坚持艺术为先 提升产业品质

虽然在入选影片上影响力不足,但是电影节组委会也有自己的说法。据官方介绍,上海电影节在参赛片选择上“侧重艺术”,而在艺术审美标准上,“构思的创新是着重考虑的一点”。所以,入选影片屏蔽了明星和商业上的名气,而是以影片的“艺术性“放在一个首要位置。就本届电影节的最终结果来看,倒是在忠实实践着这一原则。影片最终的大奖颁给了土耳其影片《伤不起的女人》,这部影片讲述的是伊斯坦布尔一个普通家庭的经历,充满苦难和同情色彩。有评论认为此片是“在琐碎的生活故事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社会张力”,具有强烈的社会象征意味。此外,本届电影节参与金爵奖角逐的三部华语片都是艺术色彩相对比较浓厚的作品。张之亮的以往作品就是以强烈的文艺色彩著称,而另外两名导演韩杰和章明甚至都具备了一定的“体制外”色彩,作品也以在国外参赛居多。他们分别执导的两部作品《Hello!树先生》和《郎在对门唱山歌》都是文艺色彩浓厚的作品。一部具有较强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另一部则是以反映陕南民歌文化为主题的主流文艺片。最终这两部作品可谓收获颇丰:《Hello!树先生》获得最佳导演和评委会大奖,而《郎在对门唱山歌》则获得最佳编剧、最佳女演员和最佳音乐三项大奖。此外,本届电影节的电影频道传媒大奖的9不入围影片中,除《午夜心跳》商业色彩较浓之外,其它作品大多带有一定的文艺色彩,而最终《钢的琴》获得多个奖项也证明了文艺片的胜出。

就这一点而言,应该说上海电影节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品味和评选标准。尤其是在中国电影市场上文艺片处于劣势的环境下,这种对于文艺片的更多肯定对于国产电影整体品质的提升能够起到一定作用。今年以来,随着李玉的《观音山》和顾长卫的《最爱》在票房上都获得一定的肯定的形势下,国产艺术片也在努力摆脱以往的困境。上海电影节的中国电影项目创投公开陈述会上,魔幻、文艺题材的影片已经显出增多的趋势,这对于在商业方面突飞猛进的中国电影来说,无疑是一个良好的补充。不过,也恰恰是因为这一点,坚持艺术品位的上海国际电影节即使更多的肯定艺术片,但仍然在急功近利、以大投资大明星为荣的商业产业中难以起到更大的作用,也就难以摆脱自己在电影产业商业化大潮中的配角地位。

展映“喧宾夺主” “炮轰”成为噱头

作为一个具有一定国际影响力的电影节,电影无疑应该成为主题。应该说,上海电影节的主办方在这一方面也算是煞费苦心。其中有两个方面特别值得肯定:一个是大量经典和热门影片的展映活动。展映的影片中不仅有在奥斯卡获得提名和奖项的大师影片,更有在包括欧洲三大电影节在内的各个著名电影节中获奖的作品。这无形中为大量观众尤其是影迷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观影时机。在一定程度上,这可以看作是上海电影节的一个“独辟蹊径”的行为:在影响力相对不足的情况下,努力把电影展映活动做成自己的特色之一,吸引更多的观众的参与的关注,倒也不失为一条“捷径”。之前2008年的邵氏影展、2009年的希区柯克和法国新浪潮影展都曾获得过观众的积极响应,而今年的基耶斯洛夫斯基作品领衔的“向大师致敬”主题回顾展和岩井俊二领衔的“名导演作品回顾展”等都出现观众蜂拥而至的情形。与此形成对比的是,大量参赛影片却因为知名度或是出品方保护的原因等与观众保持了一定距离,未能引起足够关注。另一个就是上海电影节主办方和媒体专门开设的一些论坛,涉及到“数字时代的影院角色”、“高票房炮制过程全解码”“制造合拍DNA”等多个主题,邀请到国内外的著名导演和媒体人士一起讨论,对于中国以及国际电影的特点以及走向等等多个方面进行探讨,尤其是对于电影产业化过程中出现的众多问题进行了分析,使得从业者和媒体人受益匪浅。此外,某些电影公司或媒体组织的论坛如某著名网站组织的“新浪潮论坛”等对票房、电影类型以及女性导演的力量等进行了深入探讨,影响不可小视。

不过,另一方面,由于众多展映片大多属于旧作,而参赛影片的相对乏力,大量媒体的兴趣还是集中在电影本身之外若干近乎“八卦”的话题上。近些年来,上海电影节屡屡出现“炮轰”事件,为电影节增加了不少噱头,也成为记者最为关心的话题。此前电影节上冯小刚炮轰韦恩斯坦,王小帅炮轰陆川等“商业导演”等等都吸引了不少眼球。本届电影节在这一方面延续了这一“优良传统”,先后出现了何平炮轰国内“合拍片”制度和杨子炮轰有的老板花几千万往电影业里砸钱是“最SB的方法”的事件。虽然,这些“炮轰”都没有像冯小刚和王小帅那样的引起广泛关注,但已经足够让各家媒体兴奋一阵子了。

不过,本届电影节最大的话题,当属《肩上蝶》这部影片“拒看”事件。本是电影节竞赛片的《肩上蝶》举行官方放映活动,但几乎所有媒体和观众都没有能够看到这唯一的放映。更为离奇的是,之后本片导演张之亮更是宣布要与出品方“分家”,再也不参加关于这部电影的任何宣传。一时间,众多媒体对于这部影片的品质、成本、以及发行等等问题有了诸多猜疑,而影片出品方和电影节组委会欲言又止的态度使得这种怀疑进一步被放大。最终,这部影片在本届电影节一无所获,成为三部入围的华语片里最为失意的影片。虽然在影片上映之前,这部影片成功的抢到了话题,可是太多关于这部影片的负面消息也许对于影片的前景会产生一定的影响。